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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叔嫂文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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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格瑪匆匆跑在街道上, 間或回頭看一眼,確定高穗由果是否追了上來。

幾分鐘後,他確定對方不會追過來, 於是停下腳步,氣喘籲籲地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——

“陀思, 我成功了, 只是……”

對面沒有說話,擺出一副傾聽的態度。

西格瑪停頓片刻, 有些艱難地開口:“交換的情報中, 高穗由果似乎與‘書’無關, ‘書’可能並不在她身上。”

“似乎?可能?”

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語氣溫和而疏離:“恕我直言,您的用詞很嚴謹,但毫無意義, 我想得到確切的答案。”

“因為對方的情報和‘書’沒有任何關系。”西格瑪抿了抿唇,話音沈重:“我的異能是交換彼此最重要的情報,如果‘書’在她身上, 或者她知道‘書’的位置,按理說這應該是她最重要的情報了吧。但是……”

西格瑪再次卡殼, 似乎很不想把看到的東西說出來。

“但是?”陀思妥耶夫斯基來了點興趣:“你得到了什麽情報?”

沈默良久, 西格瑪一字一頓道:“鐵鍋燉大鵝。”

陀思妥耶夫斯基少見的楞住:“……什麽?”

“我全程都在看她怎麽做鐵鍋燉大鵝,步驟特別詳細。”

西格瑪有點難以啟齒地說:“要燉熟大鵝, 統共需幾步——第一步,去街上抓一只正在追人的社會大鵝,註意捏脖子拎起來,小心不要被它擰到, 不然會很疼;第二步,放血拔毛洗凈切塊;第三步, 涼水下鍋焯去血沫;第四步,撈起瀝幹準備調料;第五步鍋中放油翻炒鵝肉……”

“總之,高穗由果交換過來的情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。”

頓了頓,西格瑪又補充了一句:“哦對了,她還吐槽說:果戈裏和獵犬做的鐵鍋燉大鵝不正宗,怎麽能直接放水呢,應該先放油炒!”

陀思妥耶夫斯基:“……”

·

得知我失憶,太宰呼吸一窒,整個人似乎都凝固了。

不過再大的情緒波動,在部分感情內斂的人身上,或許僅僅能表現出一秒的兵荒馬亂。

甚至一秒都嫌多。

太宰治或許就是這樣的人。

他大部分真實的情緒,隨著年齡增長,反而隱藏越深。

一切能夠輕松被人捕捉到的,大抵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。

只見他迅速恢覆生動的神情,只是眼底的笑意變淺了一點。

“我叫太宰。”他定定地看著我,緩緩開口,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從容:“是由果果同居多年的未婚夫哦。”

“同居多年的……未婚夫?”

我艱難開口。

你可真敢說啊。

我今年16,同居多年,還未婚夫……太宰治你是在開童車嗎?

“是哦,未婚夫!”太宰眨巴眨巴眼睛,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,煞有介事道:“剛好是今天求婚成功的哦!”

求婚個大頭鬼,法定婚齡是18歲,我還沒到呢!

大概知道我心中的腹誹,太宰的語氣略帶興奮:“我們都說好了呢,在你滿18歲那天就去區役所提交婚姻屆!然後你就壽退社,和我一起賣豆腐去。”

我面無表情地說:“那你改姓高穗嗎?”

太宰捏著下巴,皺著眉:“高穗治……感覺不太好聽呢。”

我毫不留情地在他腦殼上糊了一下,忿忿道:“你還挺會借坡下驢。”

“由果你騙我。”太宰揉著自己的腦袋,不滿地說:“根本沒有失憶嘛,我都想好一系列騙婚計劃了。”

我拍拍衣服站起來,收拾著掉在地上的書,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:“不,我失憶了,我不認識你,你不要跟我回家。”

對自己不利的言論,太宰幹脆假裝沒聽見,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書,翻開掃了一眼:“咦,這是俄文原著哎,由果看得懂嗎?”

我掃了一眼書上的鬼畫符,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。

明明在我看到的那些記憶碎片裏,我是看得懂也聽得懂俄語的,甚至自己也會說。

所以……那些片段裏的人真的是我嗎?

劇本是什麽?規則又是什麽?

一切重新開始……是我想象的那個意思嗎?

以及……如果片段裏的人是我,那我為什麽完全沒有那些記憶。

謎團太多了。

“太宰……剛剛把我撞倒的人,你看到他去哪了嗎?”

“沒有哦。我過來的時候,只看到你失神般地坐在地上,周圍散落著書籍。”

太宰扭過頭看向我:“那個人……有什麽問題嗎?”

我搖了搖頭,咬了咬下唇:“沒事。”

心懷疑慮的我只能先把這件事放下。

我知道對方的身份,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。

回家的路上,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太宰:“剛剛……抱歉啊。”

他笑了笑,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我。

“沒關系哦,無論未來發生什麽,我都是由果的後盾。”

我沈默片刻,輕聲的、帶著點試探地問道:“我以為你會假裝不認識,然後隨便找家裏的誰來接我,自己再悄悄消失呢。”

太宰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,語氣沈靜:“如果是從前,我說不定真會這麽做。”

“那現在怎麽轉性了?”

一不留神,想問的話未經斟酌便脫口而出。

他彎了彎唇,神色分外愉悅:“是由果給了我安全感和勇氣呀。”

我楞了一下,瞬間卡殼,隨後扭過頭清了清嗓子,若無其事道:“快走啦,天都要黑了。”

剛回到家,我忽然接到條野采菊的電話。

他拖著長聲,語氣悠然:“八點開會,來一下。”

我一臉茫然:“最近備考,我不是請假了嗎?而且為什麽晚上開會?”

“比較緊急,而且與你有關,隊長特意叫你來一趟。”

我有心想問問這次會議是什麽內容,為什麽與我有關,沒想到條野跟我打起了太極,正事半句都不提。

待我換上制服抵達軍警總部,就看見條野采菊正倚著門等我。

等我走近,他忽然湊過來嗅了一下,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。

我:“???”

“你身上有垃圾桶味。”

我眨了眨眼睛,下意識接道:“是你鼻子犯的罪?”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50】

聽到久違的劈叉指數,我繼續再接再厲:“不該嗅到他的美,擦幹一切陪狗睡?”

條野采菊:“……”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150】

條野采菊黑著臉問:“誰是狗?”

我笑嘻嘻地指著懸掛在門口、高大威猛的獵犬警徽:“doge在這兒。”

條野采菊微微靠近了一點,湊到我耳邊輕聲說:“高穗由果,你說你這麽貧,就不怕哪天自己的老底被掀?”

我心下一凜,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拿到了什麽實錘,或者只是隨口一說。

不過我表面穩如老狗,一臉無辜,語氣相當疑惑:“什麽老底?”

條野采菊輕哼一聲:“你說呢?”

作為一名二五仔,心理素質是最重要的,我覺得我還能茍得住。

“難道我做變性手術的事兒終於被組織知道了?”我捂著嘴,大驚失色道。

條野采菊:“……”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100】

“啊,我想起另外一件事!”我捏著下巴,幽幽地開口:“我在你洗澡時偷拍你的禿頭果照,還上傳了論壇……難道這件事被你發現了?”

【叮咚~劈叉指數+200】

條野采菊“蹭”地一聲抽出軍刀,陰森森地對我說:“照片還我。”

“咦?”我拖著長聲,歪了歪頭:“我說什麽你都信嗎?”

“我不管,你既然這樣說,我就當你有。”

於是,為了一張莫須有的禿頭果照,條野追殺了我好幾條走廊。

剛跑過拐角,我又聽到有人在傳我的八卦——

大倉燁子:“我那天聽見條野給高穗打電話,說是想和她的愛慕者……好像是叫瑪蒂達吧,說要跟他比大小,還說要用手什麽的!”

末廣鐵腸:“難道條野要綠了高穗?”

好不容易回總部一趟,匯報完工作的立原道造:“我聽其他小兵說,高穗長官之前在做月子,孩子是條野長官的?”

他的語氣更加迷惑:“所以條野長官,高穗長官,還有高穗長官的愛慕者,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?”

末廣鐵腸突然睜大眼:“難道是……3p?”

大倉燁子:“……”

立原道造幹笑:“鐵腸先生還是這麽語出驚人。”

因為末廣鐵腸最後那句話,條野采菊終於不再追殺我,轉而追殺起拐角八卦的三個人。

·

到了會議室,我敲了敲門,聽到福地櫻癡一聲“請進”,我推開了門。

打眼看到一張圓桌,竟然有三方人馬坐在圓桌周圍。

看清三方都有誰時,我下意識把門又給關上了。

臥槽是我打開大門的方式不對嗎?

為什麽特務科和公安也在?!!

白方三個政府組織齊聚軍警總部,是要3p嗎……呸!我在想什麽?!

難道是我掉馬了?特務科是來領我走的?

所以剛才條野采菊才說出那番話?

不對,如果是掉馬,氣氛不會如此平和。

……

腦子裏滑過無數念頭,我重新推開門,立正行了一個軍禮。

“抱歉,剛剛衣衫有些不整,這才退出去重新整理了一下。”

福地櫻癡朝我招招手:“到我這邊來。”

我坐在福地櫻癡右手邊,簡單打量了一下其他人。

特務科來的是種田長官和安吾先生;公安來的是安室透和另外一個戴眼鏡的黑發警官——我之前查安室透身份的時候在資料庫裏看見過這人,姓風見。

說句題外話,這人的眉毛給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——那根根分明的眉毛,讓我很想問他是不是和港黑的芥川龍之介有親戚關系。

至於安吾先生,我剛推門看見他時,他臉上迅速閃過的驚訝沒能逃出我的眼睛。

極其細微的表情變化,如果不是和他熟,我可能不會發現。

相反,公安卻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出席會議,沒有任何意外的反應。

條野采菊說過,這場會議與我有關。

也就是說,這場三方會議要討論的事情,特務科並不知道與我有關,但公安和軍警知道。

會是什麽事呢?

我的腦子迅速轉動,之前在書店接收的記憶碎片又自動浮現在眼前。

公安和軍警知道,但是特務科不知道……嗯,讓我想想。

一只身穿小醜服的白毛忽然從零碎的信息中冒出頭來!

福地櫻癡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喚出,他開始給我介紹對面兩方的客人:“這兩位來自異能特務科,這位是種田參事官,旁邊這位是參事官輔佐,阪口先生。”

我朝二位微微頷首,兩人也裝成不認識的樣子。

“這位是警察廳警備企劃課的降谷先生,這位是警部補風見先生。”

【今天這局也挺有意思。】

系統在我耳邊念叨著:

【您原本是特務科的管理官,來獵犬是為了臥底;之前還瞞著特務科和軍警,成為公安的協助人……宿主你要小心了,這就相當於你同時面對著三名男友,而這三名男友都不知道在座的其他兩位也是你的男友。】

我:“……”

這是什麽魔鬼類比?

【不對,‘特務科’男友知道你劈腿‘獵犬’,而且這個劈腿還是他授意的。】

等等,我練的是劈叉,不是劈腿!

“修羅職場”和“修羅場”雖然就差一個字,但完全不是一回事啊!

那邊,安室透從自帶的文件夾裏摸出一張照片,放在桌子中間。

“具體情況我之前與福地先生說過,照片中的這個人,是某個以酒為名的犯罪組織的新成員,代號‘蘭比克’。”

我瞥了一眼照片。

啊,果然是小醜先生。

安室透擡頭看了我一眼:“高穗之前提醒過我,新成員是一個異能者,還是類似於空間移動的異能。應對異能犯罪,特務科和軍警兩方比警察廳更有經驗,所以我想促成這次合作。”

安吾先生推了推眼鏡:“有這個人的真實姓名嗎?”

“尼古萊·瓦西裏耶維奇·果戈裏·亞諾夫斯基。”

福地櫻癡捏著下巴若有所思:“看來是個俄羅斯人。”

“確實是俄羅斯人。”安室透挑了挑眉,繼續道:“組織裏的人多數都習慣於隱藏自己的真名,不過這個人似乎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……不過,是不是真名還需要考證。”

我聽著聽著,忽然覺得不對勁。

這個巨長無比的名字,總感覺十分耳熟。

耳熟的不是中間的“果戈裏”,而是前面和後面的部分,畢竟“果戈裏”這個名字是我跟小醜先生說過,他也一直當假名用著。

書店接收到的片段突然又在眼前循環播放——這個白毛小醜,認識費佳。

他那個鄰居,名字比他還長……等等,費佳之前跟我說,他是因為什麽來日本的來著?

——我必須得找到一個人,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她是我……鄰居的未婚妻。我的鄰居對我有恩,所以我想幫他做點什麽,也希望他能……安息。

——你的鄰居是個什麽樣的人啊?

——他叫果戈裏,是個好人。

我:“……”

“小七,隔壁老費當初說的那個鄰居,全名叫啥來著?”

系統:【尼古萊·瓦西裏耶維奇·果戈裏·亞諾夫斯基。】

啊,名字可真長。

等等,這特麽不就是一個人嗎?

“高穗,你看這人眼熟嗎?”

福地櫻癡拿起照片,放在我面前,指尖輕輕敲了敲。

“末廣鐵腸說,他和條野在北海道遇到你時,你身邊的人就是他。你當時還說你們私定終身了?”

我的表情更僵了。

小醜先生確實是叫果戈裏,而果戈裏和瑪利亞是……

而且考慮到我可能忘記了什麽……

草,叔嫂文學成真了???

作者有話要說:

西格瑪異能是——交換自己和對方最想知道的情報。

但他跟陀說的是——交換自己最重要和對方最重要的情報。

為什麽這樣說呢?

你們猜呀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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